花色

一个不算小号的小号,不要关注了又取关,很没意思。最重要的是我本来就是乱炖选手,十八楼的cp没有我不写的!

庭院

*ooc/私设

*灵感来源于《庭院里的女人》/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第一次看见椅子上坐着的那个男人是在一个飘雨的早上。家里办白事,阿妈差人拍电报,把远在北平的他喊回家来。

一下车站就有人来接他,从来人絮絮叨叨的话语中他才知道白事的主人是他一年见不到两次的他喊“父亲”的男人。思绪很久没有聚拢起来,替他拿行李的仆人用一口很纯的乡音喊他“少爷”。严浩翔这时才终于有一点活着的感觉,他不记得自己是否回答或者说什么无关痛痒的话,最好是沉默,也只剩沉默。


阿妈在堂上等他,他们家是个老宅子,几进几出的深宅大院,在别处也有购置的别墅,只是不常住,阿妈是老派闺秀,住不惯。

他先屈身请安,然后才看到旁边紫檀椅子上坐着个陌生男人,修剪得短而齐整的头发,低垂着的眉眼,穿着长袍,不是漂亮的那种,很普通也很平凡。

他不知道该喊什么,眼神求助性地望向母亲。阿妈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清清嗓子,声音很轻也很缓,“这是你二妈,给他请安。”

不知该怎么表示惊讶,严浩翔瞪大眼睛,随即听话屈身,“二妈,您早上好。”

“不,不用。”男人很局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似乎严浩翔给他请安是件折辱他的事情,让他的脸庞凭空染红,他摆着手,“请起来吧。”


严浩翔于是多看他一眼,看这个从没见过的小妈,不漂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因此他也就想不通平日里最古板老派的父亲为何放着外面那些容貌艳丽的莺莺燕燕不娶,反而把一个硬邦邦的普通男人迎进门来。



先是一段很寻常的叙旧,阿妈仔细问过他在北平的生活起居,男人就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什么话也没有讲。严浩翔平白觉得他可怜,无依无靠,一个男人,一个二妈。

“二妈是哪里人?”他很多嘴。

男人像是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大了一瞬就低垂下去,声音很小地回答,“张家庄的,一个农人。”

阿妈突然出声打断,她平静地端着茶杯吃茶,声音却是威严的,“你先回房去吧,晚饭我差人去喊你。”

男人于是就答应,然后走出门去,他身旁没有伺候的丫鬟小厮。


“妈。”严浩翔喊他母亲。阿妈戳着他的脑袋叹气,“怎么这样多问题。”每戳一下阿妈腕上的翡翠镯子就叮叮响,他突然想到刚刚走出去的那个二妈,二妈的腕上是不带镯子的,也没有配表。

严浩翔问母亲那个二妈的底细。阿妈却摇摇头,“多的我也不晓得,大约只晓得他叫真源啦。”

 


二妈住在一个小院子里,恰好就在严浩翔院子的旁边。由此他知道二妈原先很受宠,他院子附近有个很大的书阁,里面藏着好些文玩,父亲最喜欢来。



原先他有个二妈,漂漂亮亮一个女人,口脂永远鲜红靓丽,眼睛也大大的,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她就被送走了。那时候严浩翔很小,那个二妈最喜欢抱他,喊他囝囝乖乖,阿妈是不许那个二妈亲他的,嫌她的口脂脏。

“不脏。”二妈抱着他小声反驳,“二妈不脏。”

严浩翔之前弄不懂,他现在弄懂了,知道母亲的确不是嫌弃口脂脏。


可这个二妈不一样,是个男人,尽管受宠又能怎么样,深宅大院里什么腌臜事没见过,阿妈有很强的容忍度,她不在乎自己的丈夫是否宠爱一个男人。

因此她也能善待如今的张真源。

 

严浩翔由此又一次觉得二妈可怜,也觉得阿妈可怜,放他出去吧,一个健全的男人,自谋生计总比当一个附属品一个傀儡好。

 


再一次见二妈是在晚饭及晚饭后的亭子里。

那个男人坐在雨里,雨不大,的确不大,连发丝都打不湿,男人的袍角有一点水渍。严浩翔看不出来他在干什么,他放着亭子里的石凳不坐,偏偏坐在亭外的石头,没有捧一本书,也没有捻一朵花。男人只是直直望着雨幕里的绿叶,眼神很空也很散。


严浩翔拿不住自己是否要出声问好,于是也沉默着,伫立在雨中,撑着伞望着出神望着别处的男人——他的二妈。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二妈会回过头来,声音很低很轻喊他,“浩翔。”

不看别的,只是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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